🐰尾巴

【all然,主文昊】累了,毁灭吧?

就,洒狗血~背景接《情愿》和《成全》,这篇不如就叫《无人生还》🌝大概有文昊,哈柴,停留,一点隐晦的欧然。或者一点水仙?自行理解~


东海沿岸历来是鱼米之乡,虽非军事要地,却把扼着经济命脉。蜿蜒曲折的海岸线⬆️盘踞着不下七八个属国。早三辈子的刘姓皇族就阴得很,诱杀有牙族首领,嫁祸给长木部,绥戎部,一手挑起沿海九部内乱。次年遣嫁长公主至最弱小的穷通族,如此一番运作下来,九部实力基本持平,加之历代又有边界线不清的问题,大小纷争不断。刘姓皇族趁机出来主持公道,一举将他们统统收为属国,隔岁进贡,按时封赏。

 

到了这一辈,中原内乱这几年,东海势力又见抬头,刘氏有心讨伐,可一来师出无名,二来钱粮捉急,只好加派细作,扮作商佃,往来输布消息,紧盯着。

 

新近一个大商会慢慢进入皇家密探的视野。

 

要说这事本不该是新闻,高楼平地起本就是笑话,何况这样盘根错节,暗流涌动的组织。可前两任辽通督护都被收得服帖,这事也就密不上闻。新官却是臭硬难买的一个,是以会长本人亲自来拜他。

 

“河西望族出英豪,绥远将军身手萧飒,想来是家学渊源?”

 

新任督护欧阳豪却沉吟不语,嘴角微抿,眼中暗含疑虑:这位会长的身形嗓音与老师未免太像了!

 

片刻后,这位年轻将军笑开一双桃花眼“不。本官师承文亲王。”顾徕有情,非常亲切。

 

“嗤~那个乱臣贼子?”来人低头一笑,随即端起酒盅一饮而尽“草民失言了,自罚一杯。”

 

“老师他……确实走错了路,一步错,步步错。”欧阳似乎不胜感慨,起身绕开酒案,几步踉跄到对方案前,半身跪倒“圣上不日东巡,老……会长还是避避的好。”言罢倒地鼾声大作,俨然醉沉了。

 

会长低头看向昔日爱徒,瞳仁深幽,无怒无喜“我们终有一场了结,督护还是想好,要护主,还是尊师?”

 

朱文始终非池中物,当年他虽带着半身伤病,但宣威北漠,风雨无阻,怎么会由得人在自己饮食动手脚。只是当时范闲倒戈,在军中搞舆论战,自己那个好表弟运筹帷幄,人在皇陵,细作遍京城,抚老恤贫,趁机收了被自己忽略的人心。军中将士顾念妻儿父母,久战思归,才会被一道假传军令唬得早早南撤。朱文治军严苛,军中惧罚,中层将领纷纷准备将错就错,他再不金蝉脱壳,只怕会斧鉞加身。干脆将计就计,一碗剧毒灌下,如他们所愿“殡天”而去。

 



他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了,明明可以相安的,偏偏要这么不死不休地缠下去,也许,真死一个,就消停了。

 

利刃刺进对方肋间的时候,他又想起这个无解的问题。小表弟似乎不显老,尽管一笑起来,眼周也有几条笑纹了。

 

“这是你为我打的?”他微微笑,很清甜,像朵苹果花,依旧柔白的手指在剑身上缓缓滑过去,忽然把住镡口把自己送了上去。

 

“那我来做它的鞘吧,行……不行啊?”尽管难以想象的疼痛抽走了唇上血色,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撒着娇,对自己。

 

用那种明知道对方会妥协的商量语气!

 

朱文忽然好恨自己,恨自己抑制不住颤抖的手,恨自己为什么要紧紧地搂住他!恨自己为什么要反复地想象,想象小表弟当年杀自己时有没有不忍心!

 

欧阳本来是挡在他们之间的,他愿意死在无论哪一个人手里,背师或弃主,皆为蒙羞,横颈就戮反而是最优解。

 

“你知道,为师不介意杀你的,欧阳。”朱文把剑身往前送了送,轻松挑开一朵血花。

 

“都退下吧。”小表弟是素服出来的,依稀有当年陌上少年的单纯温软“朕跟表哥说说话。”

 

朱文心里奇异地生出一丝期待。

 

所以这就是你要说的?




朱文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谬了。他幼离父母,承欢姑姑姑父膝下,兢兢业业要求自己文成武德,就因为他们想要个世家血统的继承人。小表弟出生后,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就是个备选项罢了。多年分离,亲生父母对自己只会表面客气,皇座上昔日的养父母已经忘了还有个养子。孤零零的青春期里,只有爱抱自己裤脚的小奶团子表弟是唯一的亮色。孩子嘛,不懂成人那一套的。

 

是,他反了,他恩将仇报!但谁理解过他,没有人,最后连这个小表弟,这个童年的小太阳也要杀他。开疆拓土,宵衣旰食,他哪里对不住刘氏的家业!他想不通,真的想不通……

 

不过那些他都不要想了,他垂着头去印表弟发冷的嘴“我交出东海的控制权,所有的铜印全部销毁,我不闹了,你活着好不好?”

 

“那……我……还清了么?”无论多么大年纪,小表弟的声音还是像孩子一样甜软,像薰风摇落的一点白梨瓣子,飘啊飘,终于尘埃落定。

 

临走,他去送他。他们不再处心积虑对抗,却也没办法回到过去,山水广阔,此生不见罢了。朱文深深地看他,想把这幅裹着毛茸茸白斗篷的影子印进心里般。

 

皇帝点点头,他肋下伤口才刚定痂,还抬不得手“表哥?”

 

“嗯?”

 

“别再瘦了。”

 

“……好。”

 



回銮的路走得很慢,过泰山时,干脆停了一天。

 

皇帝没让人跟着,自己一匹小马上了侧峰。带了一瓶陈酿,几块宫造点心。芳草坡上摊开两条长腿坐下,自顾自开始说话。

 

“安之,我来看看你。别怨我,这半年,哪里得空~”

 

“今儿我喝不得酒,便宜你独享一壶,喏,开心吧。”他把微绿的醇浓酒浆奠在草花最盛那里。

 

“其实,我不是要赐死你的,安之,我只是要你让让位,你不信我。我甚至来不及阻止你。安之,我想你。”伏在草地上,土腥味儿和草气钻进鼻子里,弄得他有点想哭。

 



回了京,西域的使者来上今年的岁贡,叽里咕噜一串感谢的话,大概是说感谢大皇帝准许回鹘少年和汉民一起进学,严令互相歧视斗殴等等。又言及商道开放的问题,絮絮叨叨,听得刘元耳朵起茧子。他伤没好透,也不太耐烦,疲惫笑笑,小太子成光便闻音知意,礼数周到送了那使者出去。

 

须臾回来跪在阶下听训。刘元撑不住,就歪在靠枕上教他“前几日落了冰雹,朕让人去看你顾叔叔的墓,回来说是有人修过了,养得精心。你有孝心,很好。”

 

“父皇陪不了你很久了,得再用功些,才不怕人骗了去,晓得么?我……你顾叔叔才放心。”

 

小太子红着眼圈听了,退出去见皇陵的工匠头领,让他们不要劳民,应急的檀木都从东宫分例里刨去。

 

檐下淅淅沥沥开始落雨,成光折回去叮嘱给父亲加衣服,一进门看到刘元在皇座上盹着了,沉静如殁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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